一张信纸

无趣的人想写有趣的故事。

-TF家族群像-天黑黑-chapter1

author:一张信纸

character:群像主苏朱

set:主苏朱,其余为乱炖/剧情向/荒诞风/第一人称

ps:一切虚构,请勿上升真人


00/

故事的开始在初冬,光秃秃的后山上生长着一朵孤零零的白芍花。


-第一卷-欲落雨



01/

我不记得了。


醒来的时候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头隐隐作痛,我忘了我的名字,忘了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忘了身上的伤哪里来,忘了周围的人是谁。


没有人来扶我,我跪坐在地上,透过校服,身上伤痕累累,冷风吹进我的伤口,试图雪上加霜。


周围的人好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路过我身旁时淡淡地给了我一个眼神,又像个过客一样匆匆离开。


他们都穿着一样的蓝色校服,宽大的外套把每个人的身形都拉扯得一样大,长长的裤角早就堆到了地上,机械又丑陋。


远处跑来一个提着药箱的人,他和这里的人穿着不太一样,他的蓝色外套外还套了一件白大褂,这样的搭配实在是奇怪,但他却应该是这里唯一能帮我的人。


果不其然,“白大褂”在我面前停了下来,一只手扒开我的眼皮,另一只手用那个被摔过好几次缠了好几圈胶带的手电筒照着我的瞳孔,我被刺眼的光弄得心烦,没照几下就拍开了他的手。


“又不记得了?”他一边收拾好东西,一边头也不抬地问我,仿佛早就习惯我忘东西的事实。


我仔细地描绘他的棱角,脑海里的确没有关于这个人的记忆。


“白大褂”把我从地上扶起来,空出一只手去提药箱:“走吧。”


他把我带到了这个地方的最西边,那里有一座独栋的楼,但只有一楼亮着灯。


一路上我们穿过了操场、教学楼、篮球馆,每个地方都有穿着蓝色服饰的人,他们的年龄都和我差不多般大小,这样的配置告诉我我正待在一个学校里,可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我却不记得了。


我被“白大褂”拽进了一楼亮着灯的那个房间里,他迅速反锁上门,好像再慢一步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冲进来。


锁好门后,他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让我躺到床上去,我看着他捣鼓的那些瓶瓶罐罐,猜测这里是医务室。


躺上去后,他给我打了一针,乳白色的液体顺着针头流进我的身体,我感到有些眩晕,身体有些不适,但过了一会儿,又恢复了正常。


我不知道他给我打了什么东西,但打完那一针后,我的头不疼了,身上传来的疼痛也骤然减少,我想那应该是止疼剂之类的东西。


我注意到他的年龄和我并不是相差很大,原来这个学校还可以雇佣童工,还是这么小的孩子。


“白大褂”突然转过身来凝视着我,像是在确认什么,镜片遮挡住他过分直接的视线,这让我感到很不舒服。


“邓医护,拿药。”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打断了他。


他这才收回了视线,去把门打开。


又进来一个孩子,他的身上也穿着和这里的人一样的服饰,他的五官精致,戴着一个黑框眼镜,特别乖巧,虽然他的脸上也有伤,但已经结痂了,不仔细看并不会发觉。


他熟门熟路地拿过桌子上的药瓶,看了我一眼,像早就料到了一样问邓佳鑫:“又忘了?”


邓佳鑫点了点头。


左航摇了摇头,将那些药瓶藏进校服的口袋里,“图什么呢。”


那句话似乎是对我说的,但实在无厘头,现在的我就像一张白纸,连我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更别说去思考其他的事情。


那个男孩儿很快就离开了这里,好像知道这里是不能多待的,他的背影以极快的速度藏匿在了黑暗的走廊尽头。


邓佳鑫用笔敲了敲他的桌子,提醒我该回去了。


“去哪儿?”我问道。


“本来应该去的地方。”他指了指远处几栋如高塔一般的楼房,那就是我们刚刚路过的教学楼。


“如果被发现很久没回去,他们会来抓你的,还想挨打吗?”他像是重复了很多遍这样的话语,已经变得极其不耐烦。


难道不能逃吗?我想问。


他似乎知道我会问什么,先一步打断了我,“朱志鑫,这里到处都是眼睛,我以前就告诉过你。”


02/

我没能和邓佳鑫进行接下来的谈话,因为就在他说出那句话之后,医务室的门就被敲响了,这次的敲门声极其没有耐心,像是什么要破门而入。


我想寻求帮助,而邓佳鑫坐在他的位置上头都没有抬。


“他们来了,别反抗,我警告过你的。”


门在下一秒被撞开了,门口站着三个高大的戴着面罩的人,衣着打扮都十分严实,像是从深渊里面钻出来的,我分不清他们的性别,只知道那股气息带着阵阵寒意。


为首的人像是没有看到邓佳鑫一样,冲过来拽住我的衣领,把我往外面拖。


我甚至来不及去挣脱,就像被拎小鸡一样被拎走了——他的力气实在太大,我想可以轻轻松松拧断我的脖子。


“放开我——”


“闭嘴。”这个声音又低又哑,分不清是成年人还是青少年,但我似乎闻到了一阵若有若无的香味,只是一瞬,又消失不见。


我一路上是被拖着走的,哪怕周围有人,看到这三个黑衣人都唯恐避之不及,躲得远远的。


邓佳鑫给我打的药似乎有副作用,让我的脑袋在这样的压迫下一阵眩晕,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扔在了一个教室的门口。


“叮铃铃——”头顶的广播响着刺耳的上课铃,闹哄哄的教学楼霎时安静了下来,我捂着还有些刺痛的头,摇摇晃晃地进了教室。


进到教室里,我看到的第一个人是张极,我是后来才知道他叫什么的,因为他是我的同桌。


我的同桌是个很奇怪的人,自我回到这里后,我尝试向他了解以前的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是怎么样来到这里的,可他只会喃喃自语。


凑近仔细听,才发现他是在唱歌。


——“我的小时候,吵闹任性的时候”

“我的外婆总会唱歌哄我”(①歌词片段取自孙燕姿《天黑黑》。)


张极原本的声音应该是很好听的,但或许是由于过度用嗓,导致他的嗓音有些沙哑,如果这里是个正常的学校,我想他可能还会在艺术节上拿个唱歌第一名。


开始上课了,讲台上站着一个黑衣人充当着老师的角色 ,和刚才把我带回来的那些人应该是一伙儿的,厚重的面罩压着他根本说不清楚几句话,无所谓,反正也不会有人去认真听。


我翻了翻被红笔画得看不清字的课本,只依稀看得出扉页写着一个名字——朱志鑫。


那是我唯一认得出来的字,想起邓佳鑫也叫过这三个字,这就是我的名字了。


我叫朱志鑫,这是我现在唯一能确定的东西。


情况不算太坏,至少我清楚自己是谁了。


耳边还是张极呢喃的歌声,我转身往后面看去,第一排往后的面孔都是我不熟悉的,也是,一个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的人怎么会认识其他人。


我的视线落在了最后排的角落,靠后门的地方,那里只有一个人趴在桌上睡觉,旁边的位置是空的。


那个人面朝我这边,所以能够清楚看到那是怎样一副好看的皮囊。


的确很好看,即使是半张脸都隐匿在臂弯里,我也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种……独特的吸引力。


讲台上的人如若空气,好像除了逃跑是底线,无论做什么都与他毫无关系。


我起身走到了最后一排,在我的影子挡住窗户透过来的仅有的光亮后,那个人睁开了眼。


那是双极具有攻击性的眼睛,深邃的眸子像要把我盯出个洞来。


那个人坐起身来,微微眯了眼:“又来?”


来什么?我不知道,不过听他的语气,我以前似乎跟他有些关联。


我解释道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希望他能帮帮我,拉我出这个尴尬窘迫的困境。


只见那个人爱搭不理,修长的手指不停地转着水性笔,我觉得奇怪,明明大家都穿着一样的宽大丑陋的校服,这个人却当真把校园里那点儿可怜的少年气息给带到了这里。


“这是第五次了,闲的吗?朱志鑫。”


他果然认识我,只是好像不太友好。


我愣愣地站在那里,还想听他接着说下去,哪怕他是在骂我。


“逃不出去的,放弃吧,我也不会帮你。”


逃出去。我脑袋里的机械零件好像终于能够转动起来,似乎内心深处是有这么个执念。


我看着那张有些眼熟的冷冰冰的侧脸,脑海里闪过了一个陌生的名字。


——“苏新皓?”


那人掀了掀眼皮,却没看我。


至少情况不算遭,我找到了一个认识的、还能正常开口的人,即使对方态度很差,但被困在这样一个环境极其糟糕的地方,这是当下最好的结果了。


03/

教室门口突然传出一阵骚动,讲台上像是机器一样的人终于有了别的动作,拉开教室的门将门口的人拖了进来。


距离太远,只看得到一抹蓝色的身影,黑衣人一拳又一拳地落在他的身上,像是密布的雨点儿,甚至还被人上脚踹。


“呜……”我听到了一阵呜咽,像是大街上被人虐待的流浪狗,最后的喘息。


我看到第一排的张极抬起了头,冲过去护在那个男孩儿的身上,硬生生挨了几脚,却没吭声。


除此之外,教室里的所有人都漠视这一切,包括我自己。


好像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善类,大家都是利己主义者。


良久之后,黑衣人停下了动作,不再管地上的人的死活,继续回到讲台讲着一道从来没有答案的数学题。


张极起身,把那个男孩儿扶了起来,两个人一瘸一拐地走到了我的面前,我这才看清了这个男孩儿的模样,清清秀秀,生着一双乖巧的狗狗眼,额头上有着乌青的印子,因为刚才的一顿毒打又添了新伤。


我的胳膊肘被人用笔戳了一下,苏新皓没有温度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里:“占了别人的位置还不起?”


我这才注意到课桌的右上角被人用圆规刻着“张泽禹”三个大字。


我慌忙起身,伸手和张极一起扶着他坐下,张泽禹扯了扯张极的校服衣角:“哥,对不起,我失败了。”


张极好久才缓过神来,他刚才替张泽禹挨了不少,但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这次他不唱歌了,只是伸手理了理他的刘海,替他遮住额头上的乌青:“听话,不逃了。”


逃。我再一次听到这个字眼,脑子里一直绷着一根神经。


我想开口询问,却被苏新皓用眼神扼制了。


张泽禹半晌才抬起头来:“哥,我不软弱。”


张极并不在意他说的话,依旧重复着那句“听话,不逃了。”


张泽禹似乎很在意张极,哪怕张极自顾自地回了座位,他的眼神还停留在张极的身上。


我在张泽禹旁边蹲下,确认他是和苏新皓一样,能够正常交谈的人。


“你好?”


张泽禹不理我,苏新皓却睨了我一眼。


苏新皓似乎有很多话想说,最后却通通在一个冷漠的眼神里融化。


“逃出去,是什么意思?”


张泽禹终于有了反应,盯着我的脸看了许久,突然握住了我的手,低低地说了一句话。


——“朱志鑫,你也失败了吗?可是我们不能放弃,我们要出去。

         出去,才有未来。”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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